《和前任重逢后我落魄了》作者:欢景

餐厅的玻璃窗外,可以看见城市的夜景。

南城只是一个小城市,但是他的夜景,同样也是灯火璀璨,繁华靓丽。

闻宴点了餐,还让服务员摆上了十一朵红玫瑰,开了一瓶红酒。

服务员给两个人送好餐倒好红酒后就推着餐车离开,闻宴晃了晃红酒,和季长安碰了杯后,轻轻抿了一口,想再喝,就被季长安拿开了。

“不宜多喝,刚让你喝一口,是为了浪漫。”

“长安…”

季长安的牛排只要三分熟,伴随刀切有血渗出,他一边切着吃下了一块,仪态优雅完美,可以看得出来,蓝琴至少在某些方面,很用心地教导过他。

“怎么了?”

“真的不难受吗?”闻宴问,“如果有任何压抑的地方,你可以告诉我,我能和你一起分担。”

季长安伸了手拿过闻宴的餐碟,帮对方切着牛排,旁边的红玫瑰,映得他的侧脸有几分暖色,“她这样的结局是我逼的,我不会难过。”

闻宴看着对方把切好的牛排送到他面前,然后又自己切着那三分熟的牛排,血水漫过银色的刀叉,“我有情感缺失症,所以很长一段时间,我对什么都不在意,生命,感情,家庭,朋友,我都觉得毫无意义。”

季长安抬眸看着他,“哎,其实这也是一种幸运,我没有被蓝琴折磨疯,还得靠这个病。”

“折磨疯…”闻宴眼沉如墨,“原来,陈姜说的,你过得不好,是真的。”

“没有不好,我不在意。”季长安把闻宴只喝了一口的红酒给喝完,“但是,被关小黑屋的滋味,我也并不喜欢。”

“她,从你几岁开始关你?”

“有记忆起。”只要闻宴问,季长安也没有任何犹豫地就回答,“关进黑屋里,直到我认错。其实最开始的时候,我也有过那么一丝对母亲的爱慕,毕竟她是漂亮的,优雅的,当然,只是不发疯的时候。”

“可是吧,在她把我推进卫生间冲冷水感冒发烧也没有把季杰叫回来后,我也就没什么想法了。”季长安摇摇头,“不难过,毕竟对她没有感情,只是厌烦和难熬是肯定的。不过,后来我慢慢觉得生活有点意思的开始,是从你开始的。”

“不会要告白吧。”闻宴眼里含着笑,掩盖住了心疼。

季长安笑了一声,“没有,有些变态,你要听吗?”

“能有你啃脖子变态吗?”

“差不多。”季长安放下刀叉,“你要和我做同桌,做朋友时,我其实都是无感的,有点异样感觉的,是期中考,你拿走了我的第一名的那天。”

“你大概忘记了,那天你生病了,唇和脸颊都是煞白的,眼睛有些红,整个人看上去又恹又可怜。”季长安皱着眉笑,“我当时就在想,还能再被欺负得可怜一些吗。”

第59章 我挺享受的

闻宴这下是真的有些吃惊了,“啊?”

季长安抬眸看着他,“我就是挺喜欢看你难受的样子,所以会冷漠,会爱搭不理,我挺享受那样的感觉。”

闻宴挑眉。

“打巧,那天明老给你发奖状,你鞠躬道谢时,一截脖子在阳光的照耀下,连绒毛都是诱人的。”季长安似乎回忆出了别样的滋味,还换了个姿势,“要是当时班上没人,我估计会,亲,闻?”

“打住。”闻宴抬手示意对方停下,“你越说,我就觉得自己越想根鸭脖。”

“鸭脖是辣的咸的,你是甜的。”

第一次面对这样的土味情话,闻宴噎了噎,瞬间觉得盘子里的牛排没有滋味了。

耳垂在发烫,“说来说去,你还不就是个死傲娇。”

“死傲娇?”

“嗯。”低下头小口小口地吃牛排,耳垂的红晕已经蔓延到了脖颈。

季长安注视着,眼底沉下了柔光,“也只有你会一而再再而三为我找理由开脱。”

闻宴垂着眼,握紧的刀叉攥紧了一些,复才抬头看他,“那就对我好一辈子。”

季长安看着他笑,“好。”

他年少时,无论对方提什么要求,他都从未允诺一个好字,现如今,季长安觉得,他恨不得,说上几千个好。

只要闻宴愿意提要求。

原来,牵肠挂肚,悔恨挫败,会让人生出这么浓烈的想要弥补的心情。

回到家以后,闻宴要洗澡。

住院以来的这段时间,都是季长安在帮他擦洗,能洗澡后也是对方帮他洗。

可是每一次,他都觉得不好意思,或许是太敏感。

比如现在,在季长安帮他脱下衣服把他抱起来时,他还是会忍不住手脚蜷缩。

“你这样,很像…”

“很像什么?”

“像未经历人事的少!妇。”(56

闻宴咬了季长安的胳膊一口,只留下浅浅的牙印。

季长安失笑。

抱到浴缸里,温热的水和白色的泡沫遮挡住了身体的大部分,闻宴脸上的温度才有所降温,回头看了眼正在挽衣袖的男人,线条英俊,也许是因为寸头的头发长了些,让他变得有些温柔。

转过头去,把自己的后背交给对方。

他现在复健得很好,坐着站着已经没有问题,借助外力,也能走动,就是出门外出,因为方便暂时借助轮椅。

闻宴太瘦,像两只蝴蝶一样的肩胛骨,美则美矣,却有种触目惊心的孱弱感。

他的背脊线很漂亮,皮肤也很好,在泡沫中,像是供在云层里的一块玉。

就是这块玉,有手术疤。

季长安没有绮念地给他擦洗着身体,只是指尖在落到腰侧的那道疤时,总是会有停顿,“我一直没有问你,医生说你以前出过一次车祸。”

“嗯。”闻宴垂着头,其实知道季长安的特殊癖好后,他也有意无意地,喜欢把自己的脖子展示给对方,百无聊赖地给自己的胳膊抹上泡沫,他很平静地说,“闻馨把我送进戒管校里,我怕你出国,也被确实被逼得没办法,一直再找机会往外逃,有一天抓到了机会,跑了出来,那所学校外面穿过大片的玉米地后就是高速公路,我跑得太急,没注意,被货车撞了。”

他没有说,其实他是故意撞上去的。

季长安手指顿了顿,毛巾上的水从对方的背上滚落了下来,没入了水里,消失不见。

他只是呼吸短暂地乱了乱,问了一个很傻的问题,“疼吗?”

疼,比李智轩打的要疼千万倍,毕竟当时,他都已经能看到季长安来告诉他不分手了。

嘴巴里不断涌出血,仿佛要把呼吸都给堵完的感觉一点也不好,连小小地吸一口气,都恨不得就直接没了呼吸好。

“当时不疼,后来,手术过后还是蛮难受的。”他侧眸看到季长安的手搭在那条疤上,抬手覆盖在对方的手上面,掌心是湿润的,“可能,人这一辈子,可能只有经历过死亡,才知道生的可贵吧。”

季长安没有说话,只是就这样坐进浴袍里,水漫了出来。

被季长安搂进怀里的一瞬间闻宴想,下次,要把浴缸买得再大一点。

“江梵说的电影的项目,我打算启动。”闻宴握住了季长安的手,“有些事,我不想提,你想知道,可以去看看电影。只是季长安,请你相信,对于我来说,那些都过去了的。”

第60章 咬出血才有感觉

“我信。”他说着,沾着水的手指捏住闻宴的下巴,让对方转过头来,两个人在雾气腾腾中,接了一个湿漉漉的吻。

行动暂时不方便的闻宴,在这个时候,就格外弱势,季长安手托着他的背抵着浴缸,从额头到胸膛,都吻了个遍。

而闻宴像脱水的鱼,只能睁着眼睛在生理性愉悦的感觉中,从睫毛上扑棱棱地滚下泪来。

虽然他喜欢闻宴有种易碎感和脆弱感,但是成长过来的季长安摸索出了一中叫做体贴的情绪,闻宴还在复健期,所以暂时没有在浴缸里折腾对方。

洗干净身体擦干时,闻宴整个人都变成了一块红玉。

他总有种魔力,一种让季长安生出无限情趣的魔力。

给闻宴裹上浴袍抱回床上后,他随意冲了个澡,连头发都潦草地没有吹干,就来到了卧室。

他坐上了床,在闻宴举着毛巾给他擦头发时,伸手掀开了双腿处的浴袍。

闻宴动作顿了顿,“做什么?”

“医生说要时常用精油给你揉捏按摩,能恢复得更快。”

“你会?”

“我有什么是不会的。”他拿过闻宴手里的毛巾丢在一边,去柜子里拿了瓶按摩精油,倒进手心里揉搓,好看的,修长的手指裹上了晶亮的油膜,闻宴咽了咽口水…

不知怎么的,他有些想偏。

“真的只按摩?”

“嗯。”坐到床上,把闻宴的双腿抱到自己面前,精油搓得温热,贴到皮肤上时,仿佛有一种要融化人的错觉。

因为躺了一段时间,闻宴的腿上的肌肉有些软绵,都是手感很好,像是在戳一个白白糯糯的雪媚娘一样。

季长安的力道是不错的,精油裹挟着没按摩一下都有种滑腻的声音。

闻宴抿紧了唇,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奇怪的声音。

“唔…”他靠在床头,扭过了脸,鼻尖都冒出了晶莹的汗水。

嘴唇微张着,呼吸急促。

而季长安仿佛真的在专心按摩,他又倒了点精油。

浴袍被撩起,堪堪盖过大腿根部,灯光照射下,阴影处模糊不明,但是却总有种格外的,叫做,诱惑。(57

小腿,膝盖,揉按到大腿,渐渐往大腿根部去。

“季长安…”垂了垂眼,闻宴坐起来一把按住对方的手,“你故意的?”

他的眼底藏着水,眼尾更是早就抹上了红,皱着眉咬牙切齿的模样,又凶又弱势。

“故意什么?”季长安平静地问。

“哼。”闻宴笑出了声,“你那是按腿,还想按哪里?”

“嗯?”尾音上翘,手指又往上移动了几寸,闻宴猛地睁大了眼睛——

这家伙…这家伙没给他穿…

让他真空!

“这不也是腿吗?”额头抵着对方的额头。

在闻宴小小吞咽了一下时,季长安又收回了手,“宴宴,稍安勿躁,你还在养身体。”

稍安勿躁你大爷!叫宴宴也没用!

闻宴咬了一口季长安的胸大肌,然后气恼地躺了回去,“滚蛋。”

季长安乐出了声,“其实可以再用力一点,咬出血才有感觉。”

“死变态。”

闻馨疯了。

送进警察局以后,李智轩以闻馨有精神疾病为由,请了律师帮闻馨上诉。

当时的闻宴还在医院治疗,季长安也没有闲工夫管对方,在听到这样的消息后,季长安只是短暂地思索一阵后,没有和李智轩继续打官司,而是让人把闻馨送进了精神病院。

到今天,在接到李智轩请求见面的事后,闻宴才想起还有这个人。

他坐在办公椅面前,手指敲击着文件件,垂着眼笑了笑,“让他进来。”

“闻总,我留在这里?”

“不用。”闻宴转了转笔,“没事,我有分寸。”

第61章 讽刺

李智轩比上次见面更苍老,更落魄。

整个人佝偻得不像是五十左右的,倒像是是六七十。

他在闻宴的办公室里手足无措格格不入,连接秘书倒来的水是都是局促不堪的模样,“闻宴…你,身体好点了吗?”

“拖小姨的福,躺了大半年,现在都还在坐轮椅而已。”闻宴笑着说。

“坐轮椅…”李智轩嘴唇抖了抖,他想看看闻宴办公桌,但是又挪开了视线,“能…康复吗?”

“能康复又怎样?不能康复又怎样?”闻宴勾唇冷笑,“姨父,你知道我被下了多少次病危通知书吗?我还不到三十,因为你,因为闻馨,我一而再再而三出车祸,住院,不死险残,你说,假以时日姨父你到地底下见到我母亲,你该怎么同她交待,你答应好好照顾我的诺言?”

“我…对不住…”

“我们的账算不清的。”闻宴微微摇了摇头,他垂着眼,“我今天打算见你,不过是因为外公交给我母亲的遗书里说过,我母亲要求我,长大成人后,好好报答你和小姨的养育之恩。”

李智轩的脸色更加难看了,他似乎想抽烟,但是又顾及到闻宴,还是收回了手。

“我…对不起她。”

闻宴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容,“闻馨,在那里面,我不会让她死得那么痛快,你们折磨我多少年,她就在里面待多少年,至于你,姨父,年纪大了,还有一身病痛,也该去疗养院了,我当然要好好孝顺您。”

李智轩看了看闻宴,来时求对方放闻馨一马的说辞,终究咽了下去,他点点头,“那个,季长安,你们是在一起的吧…”

“我们不仅在一起,还会白头到老。”

李智轩叹了口气,“人心隔肚皮,你还是,注意一下,他这个人,看上去很邪气,大概你高中的时候,我就遇到过他,拿着刀,一直跟着我,也有可能他是为了你,但是那么小得年纪就那么危险,闻宴,你还热是要当心些。”

闻宴愣了愣,他脸上浮现了笑容,眼下是真的开心喜悦的笑。

“谢谢姨父,您这样说了,反倒让我更爱他了。”

李智轩没再说话,他慢吞吞地离开。

他也许对闻宴好过,可是在闻宴的童年和少年期,他是最直接的刽子手,也是整个暴力的真凶。

他把自己的无能,懦弱,怨怼,全都给了当时还年幼的孩子,并且对妻子的冷暴力,选择纵容,妥协,最终还参与。

李智轩深刻地明白这一点,所以他总在对闻宴坏之后,又试图给一点好,以至于他整个人都处在两种情绪中被折磨着。

公司楼下,车水马龙,他想起闻宴的母亲,那个沉静温柔美好的女子,在临终之际,拜托他照顾她的孩子和父母。

她还给自己的孩子留下遗言,要闻宴好好孝顺他,他怎么配?

李智轩双手捧着脸,在人行道的一端泣不成声。

赶外工回来的季长安在人行道的另一端,他冷漠地看着哭到蹲下的男人。

闻宴给他买的豪车送去维修,他今天暂时坐的地铁。(58

只觉得讽刺和厌恶。

那么愧疚,怎么不去死?还敢来找闻宴?

李智轩哭了一阵,才慢慢抹点眼泪站了起来,他没有管周围人的目光,抬头向对面望去时,他看见高个的青年,用一双黑漆漆的眸子,高傲冷漠地看着他。

就像是当年,在巷子口,握着水果刀的少年一样。

第62章 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

李智轩的鼻涕流到了嘴上,他的瞳孔紧缩,许久以后,他冲着季长安露出了一个很复杂的笑容。

下一刻,人群里发出惊恐的尖叫声,刺耳的刹车声,混杂在一起,在归于安静以后,只有地上涓涓流淌的血液,从男人身体四周蔓延开来。

李智轩在红灯的时候,冲了出去。

他希望能以这样惨烈的方式,换得闻馨的一点点安宁。

可是等价代换这种事,一旦建立在人与人之间的纠葛上,就永远不会存在。

疯人院里,阴冷漆黑的房间里,闻馨嘴角流着口水,在抓地上的饭菜吃,有蟑螂在上面,她毫无知觉,抓进嘴里,咀嚼着,咔嚓咔嚓。

她的脚被镣铐锁着,苍白泛青的皮肤上,勒出血来。

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,对于季长安和闻宴来说,这些人什么时候在角落里腐烂,死亡,消失,他们都不会再去关注。

迎接他们的,是全新的生活。

所以现在季长安只是垂眸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人,便绕过人群离开。

他来到闻宴的办公室时,看到对方的轮椅停在落地窗前,这里,刚好能看见刚刚的那一场事故。

“我没想到他会自杀。”闻宴在季长安进来时就知道了,他转过头看向对方,微皱着眉,神情有些复杂,他有着人类正常的情况,知道生命之重。

所以哪怕他再恨闻馨和李智轩,他也从来没有想过要两个人的性命。

报复和尝还罪孽的方式有很多种,他不会变成和他们一样超脱道德的疯子。

“闻馨,还在疯人院里,我以为,他会撑着的。”一个生命的逝去,除了季长安这样的,任何人都会动容的。

“可能罪孽太多,尝还不清,承受不住了吧。”季长安走过去调转过他的轮椅面对着他自己,“每个人都该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,至于代价选择的方式,他自己选的,他乐意死,与你没有关系。”

闻宴弯了弯唇角,他抬手贴着季长安的侧脸,“季长安,你是不是有病?”

“对。”对于有病这件事,他全然不在乎,“还是疯病,还是个变态。”

“你曾经想杀了李智轩?”

“对。”季长安看着闻宴的眼睛,“和你提分手以后,我要离家出走,我对自己的前途和未来已经没有什么想法,唯一的后顾之忧,就是怕高三的最后一个学期,李智轩还家暴你,那天我跟了他一天,确实想和他同归于尽。”

他很清楚以当时自己的身量和力量,完全打不过对方。

闻宴的眉锁得更紧,喜悦,恐惧和各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,让他一时说不出话来。

他喜悦的是,原来季长安这个人,在很早以前,就那么喜欢他的。

恐惧的不是对方那么小得年纪解决问题的方式这么偏激暴力,而是,要是真动了手,倒在血泊里的,不一定是李智轩。

“我发现他给你买了东西。”说到这里,季长安无奈而又复杂地笑了笑,“闻宴,我知道你是一个正常的人,我不清楚,杀了你的亲人,你会不会难过。而且,后来我也想到,你听到我成了一个杀人犯进了监狱,你会更难过。”

比分手还要难过。他体会不了自己的难过,但是他却意外的懂得对方的。

闻宴的眼底有些酸,他双手捧住季长安的脸,“没事,哪怕你是个疯子和变态也没事,反正以后,你也只能祸祸我,也不能去祸祸别人了。”

“以前没发现你这么爱哭。”被捧着脸显得有些弱势的季长安,这个时候,倒真有几分被包着的金丝雀和娇花的模样了。

“我没哭。”鼻音有些浓,鼻微皱五官拧巴着,似乎在竭力忍耐着什么,到最后,带上了哭腔,“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,原来你这么喜欢我…”

第63章 我带资进组就行了

“哼…”季长安从鼻腔里发出了一声轻笑声,“说了能分手分成功吗?”

“你居然还敢提分手的事!”闻宴本来要掉的眼泪瞬间憋了回去,竖起眉瞪着泛红的眼睛,又凶又狠的模样。

把贴着对方脸的手收了回去,攥紧了拳头。

“事实啊,为什么不敢。”季长安浅淡的笑容变得浓了几分,他甚至有心情拉过闻宴攥紧的手,一根一根地把对方的手指掰开,露出了柔软细白的掌心,他低头亲了亲对方的掌心,“要挠挠我,别挠自己。”(59

闻宴气得说不出话来,抿紧唇,仰起头偏了过去,似乎越想越委屈,刚刚气回去的眼泪,又漫出了眼眶,从下巴尖滴落了下来。

砸到了季长安的手背上。

冰冰凉凉的。

“别哭。”季长安站了起来,弯腰捧起对方的脸,拇指擦掉了眼泪。

闻宴抿紧唇锁紧眉,露出很倔强的神情。

“你越哭我越想你哭得再狠一点。”

“…”闻宴惊了,露出了错愕的神情,他以为对方会说你越哭我越心疼…

这家伙,这家伙彻底本性暴露了!

“你…你…”闻宴咯噔了半天。

某人却含着笑用手指研磨起了对方的下唇,探了进去,润润湿湿的。

闻宴被彻底磨得没了脾气,一咬牙,直接咬住了对方的手指。

用力,尝到了铁锈味,抬着眸瞅对方,季长安倒是没了笑容,只是眼底,却闪起了诡异的光芒。

闻宴收了牙,季长安收回了手指,恰好是无名指,一圈红红的沁血的牙印。

季长安端详了一阵,“倒像是你给我套上了戒指。”

闻宴手指揪着自己的裤子,“你是在暗示我应该给你买大钻戒了吗?”

“啊?”季长安垂眸,“鸽子蛋那样大的吗?”

“你要给你买两。”

“好啊。”季长安捏了捏自己的耳垂,“你知道的,我挺喜欢的,再买一个耳钻吧。”

“…”闻宴语塞,他被气笑了,“季长安,你咋这么欠?比高中时还欠。”

“人总是在变的,对了,闻总。”季长安偏了偏头,“我接的项目已经竣工了,接下来,我要向你辞职了。”

“辞职?”闻宴没发现他现在一点悲伤抑郁的情绪都没有了,“我们只是到京城去接手崔家,崔家老本行也是搞建筑设计的,你依然可以工作的啊。”

“我不想敢这行了。”

“呵…”闻宴闭了闭眼,“季长安,难不成你真想在海景别墅里喝红酒吃燕窝,当只金丝雀?”

“那倒不是。”季长安眯了眯眼,低头想亲一下闻宴的脸,在闻宴故作嫌弃地躲开时,咬了下对方的下巴。

“妈的,今天都属狗了是吧。”两个人咬来咬去的,分不清谁更蠢更幼稚。

“我想去拍戏。”季长安最后揉了揉闻宴的发顶。

“你?拍戏?”闻宴抓住季长安的手,仰头看他,“你在说什么,你疯了还是我幻听了?”

“我疯了。”季长安扣住闻宴的手腕,“你投资的,江梵拍的那部戏,我要去演。”

似乎意识到了什么,闻宴神色缓了缓,语气放柔,“你都二十好几了,马上奔三了,你去演什么,都是十多岁的少年,而且季长安,你知道不,你一脸凶相,还显老,不像是,不像是受害者,倒像是加害者。”

他原来长得显老吗?

季长安短暂地思考了一下,“嗯,对,我演加害者,那个男老师。”

闻宴张了张唇,“长安,你…认真的吗?”

“比任何时候都要认真。”季长安的笑容有些古怪,“看剧本,满足不了我,宴宴。”

闻宴咬了咬唇,“那,你和江梵说了吗?”

“啊,那倒没有。”季长安回过神来,“你不是我的金主嘛,我带资进组就行了。”

你大爷的季长安,闻宴终于,很不优雅地翻了个白眼。

第64章 是不是受了委屈

等闻宴在南城彻底复健好能正常行走时,已经进入了深冬,而崔家老爷子在闻宴出车还在住院时就已经过世了。

他留下的班子很好地打理着崔氏,而闻宴他是有这方面的天赋,可以说是绝佳,所以一直线上经营着,虽然说不上出色,但也能维持基本的运转。

只是关于电影拍摄的问题,江梵又对剧本不满意,找了很多编剧再次进行修改,一直到冬天才彻底敲定下剧本,然后他才开始选角。

闻宴穿着奶白的高领毛衣,彻底康复的那天想焕然一新,去理了个发,染了个栗色的,他头型很好看,像颗可爱的栗子,最重要的是色调的温暖,让整个人更干净温暖。

他站在窗前,外面已经进入了深夜,飘着雪,万家灯火通明,虽然是冬天,但总让人觉得温馨。

闻宴在打电话,那边在响了一段时间后终于接通了,是很疲惫的声音——

“喂,闻宴。”

“江梵,你的角色,已经选好了吗?”他挺不适应开小门的,虽然他整天以金主自居,让季长安不要浪费他,可真要这样塞资本弄人时,哪怕是季长安,他也有些不好意思。

毕竟…他不相信对方有演技这玩意。

“还没呢,还差几个,怎么了?”江梵那边轻轻地笑了两声,“你有要推荐的?”

发表评论